漩涡 第十一章
晓梦，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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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李宁玉的房间。
“龙川大佐说了，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本该处决，可是大佐，敬佩她的意志操守，决定赏条活路，等醒了，就送她去犒劳皇军，进慰安营，总比死了强吧。”王田香当时在大厅所说的话，一字一句无不深深地烙印在李宁玉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然，自己却无能为力。
抱膝坐在茶几前，李宁玉无助地看着眼前的杯具发愣，眼神空洞。
任何法子皆在她脑子绕了一圈，却始终寻不着可以救出同志的最佳方案。
其实，她是知道的，自王田香道出那句话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了何剪烛的结局，所以方才才会在大厅弹奏起给同志的安魂曲——《NearerMy God To Thee》。
愤怒、不甘、愧疚、无助……全都隐藏在了音符里，化作淡淡忧伤的旋律，默默的送别为国奉献牺牲的同志。
事到如今，自己就算站出来自认是老鬼，也改变不了龙川的决定，因为何剪烛的去向对他而言根本无足轻重，死了固然好，反正没死也套不出有用的情报。所以，人，龙川是送定了的，而他之所以多此一举，让王田香当着自己和顾晓梦的面说出这句话，无非是想看自己和顾晓梦会作何反应。闻之激动者，那人便是老鬼。只有老鬼，才会在听到这消息之后想方设法拯救同志。
当时，自己无疑是失态了，险些就暴露出身份，不料，顾晓梦那家伙却在听了王田香的话之后比自己还要激动，直接扇了对方一巴掌，还狠狠地教训了对方一番。
李宁玉了然，顾晓梦这是在为自己打掩护。正因为如此，无助之余又多了一份忧心。
然，究竟该如何找机会接近那家伙呢？
眼下情况突发生变，李宁玉不想再等下去了，自己必须得主动出击才行，抢在龙川还未有下一步行动之前！
就在李宁玉苦思该如何接近顾晓梦，房门的声音骤然传来。李宁玉闻声，思绪被拉了回来，并抱着疑虑上前开门。也是，毕竟都这时间了，怕是来者不善。
望着站在门前的人，李宁玉有些不解，这着实在她意料之外，不禁眉头微蹙。
那人拿着陈旧的火车票，上面还染了星点血迹。李宁玉了然，此人是来还命的，即使她曾无数次的拒绝，也无数次的说过俩人互不相欠，但对方却总是把每一次的拒绝当成下一次的希望，自以为是的自我感动，对此，李宁玉着实既头疼又无奈。不过此刻，她骤然心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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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夜晚，裘庄后山莫名焚起熊熊烈火。
士兵们个个皆被这骤然袭来的火势给吓得惊慌失措，仿佛下一秒自己就会葬身于火海。
本就无心睡眠的李宁玉被门外慌乱急促的脚步声惊扰，随之而来的是急躁得毫无规律的敲门声，她赶紧起身，打开抽屉拿出开信刀披上军装外套，继而匆匆开门。
然，一打开门，就闻见顾晓梦门外的几位士兵正使劲地敲着门且大声地喊着顾晓梦的名字，可里边的人却迟迟未有反应，门也无法打开。
突如其来的火灾，顾晓梦却毫无反应，这没道理。李宁玉急了，想也不想地赶紧奔向顾晓梦房门的方向，连忙拔出其中一名士兵腰间的配枪，随即往门把的方向开了一枪，全程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把身边的士兵都给看愣了。然，她却没这时间去解释，满心满眼的全是顾晓梦，担心顾晓梦的安危。
“砰”的一声，门把掉落，李宁玉把枪还给士兵之后便使劲推开门。里边一片漆黑，李宁玉内心越发不安，全然忘了可以先开灯再寻人，入过此房间的她已然记住了房里的摆设，于是她迅速地在摸黑的情况下往床的位置奔去。选择床的原因很简单，顾晓梦已经几乎一整天不曾踏出房门了，若非人不舒服，否则不会连用膳时间也待在房里。然，好奇的是，当时士兵上门欲知情况，却被顾晓梦以没有食欲回绝了。
李宁玉来到床边，借助门外的唯一光源一瞧，果不其然，床上正躺着一个人。
“擅自改变历史可是受到【因果】的反噬。”这是那人的奉劝，然，顾晓梦心意已决。而伴随着一意孤行的决定，是无穷无尽的侵蚀之苦。这种疼痛苦不堪言，加上身上那不曾愈合的伤口，顾晓梦在浴室里待了许久，期间只开门回绝了士兵之后，继而回房陷入昏睡，一直到现在。
看着眼前虚弱不堪的顾晓梦，李宁玉慌了，她上前轻轻地拍着顾晓梦的面颊试图唤醒对方，却发现对方的肌肤异常冰冷，她眉头一皱，心想不妙，于是小心翼翼地拉开被单一看，肩上的伤口果然溢出了鲜血，虽看似不多，但这久未愈合的伤口却仿佛每时每刻，每分每秒地吞噬着床上人的性命，李宁玉的心顿时像被刀子划开了一道切口，揪着疼。
“晓梦，晓梦，醒醒啊晓梦！”李宁玉在顾晓梦的耳畔轻声呼唤。心确实是急的，但脑不能乱，动作不能慌，眼前人已然经不起一丝折腾，脆弱得仿佛只需轻轻一碰就会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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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暗，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清。】
顾晓梦不知道此处是何处，自己又为何在此处，脑子浑浑噩噩，身体动弹不得，只感觉自己仿佛被夺取了五感，不仅伸手不见五指，四周也一片寂静，寂静得……可怕。
渐渐的，冰冷侵袭全身，刺痛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
【好痛】
然……自己已然无力喊出来了。
疼得失去了知觉。
【是不是已经撑不住了？】
脑海里什么都不剩了，除了一个人的身影。
【玉姐……】
是那人的身影。
顾晓梦无力地渐渐合上双眼，然而此时……
“晓梦……”
“……”
“晓梦……”
一丝似曾相识的声音突然传来，既温柔又温暖。
身体开始不冷了，那温柔的声音也愈发清晰，顾晓梦循着声音，缓缓睁眼，即便轮廓有些模糊，但她认得出来，那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庞。
“玉姐……”顾晓梦唤了一声李宁玉，声音孱弱，除了李宁玉谁也没听见。就算曾临死前都绝不撬开嘴吐出一个关于李宁玉的任何一字的顾晓梦，居然在此时唤了李宁玉 “玉姐”。她曾无数次给自己下心理暗示，无论遇到任何刑法，自己都绝不能再在任何人面前道出这两个字，因为只要一道出这两个字，之前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但，这一次，她终究还是脱口而出了。
李宁玉一惊，微愣，这声“玉姐”明明不过数日没听见，却如同隔了许久，令她瞬间梦回顾晓梦在进裘庄之前也是这般称呼自己的，只不过此次多了一份虚弱，虚弱得令人怜惜。
顾晓梦无力地唤了一声李宁玉之后，再度陷入昏睡，没办法，她真的太累了，方才的那一声“玉姐”貌似已经用尽了她全部力气。
“晓梦！”李宁玉再次试图唤醒二度昏睡的顾晓梦，但无果，眼前人的双眸始终紧闭，不曾再开。
大火来势汹汹，士兵们都在竭力灭火，但至今仍未被扑灭。情势迫在眉睫，李宁玉寻思，如此下去并不是办法，于是主动提议让自己背顾晓梦去西楼。她此举，无非是不想让除了她以外的人得知顾晓梦的身体异常状况，上次搀扶顾晓梦回房的时候就感觉对方轻得不似一般成年人该有的重量，且不管这家伙究竟遭遇过什么，身体为何会突然一夜之间成了这副模样，但眼下绝不能让他人得知此事。
身后的几位士兵面面相觑，一脸为难，毕竟要一位上校背人，怎么也说不过去。然，李宁玉却坚持，众人无可奈何，谁让自己官阶低，虽说李宁玉目前是审查对象，但万一她不是老鬼，而若此时对其加于阻拦，难保他日对方不会秋后算账，于是最终还是任由李宁玉亲自来背顾晓梦了。
李宁玉背着顾晓梦疾步走出东楼，全程小心翼翼，深怕触及对方伤口。然，她万没想到，龙川居然安排她俩到地牢休息。一经细想，先是看见被关押于此的吴志国，再来是龙川的那破绽百出的解释，李宁玉即刻了然，龙川这是有意让她俩和吴志国同关在一处。其目的很简单，只要与吴志国接触的人，此人便是老鬼。
至于吴志国为何被关押在此，事情还得从前夜说起。
吴志国认为，自打进裘庄起，李宁玉就一直在帮自己洗脱嫌疑，他想还她性命，所以才会拎着那陈旧的火车票去找李宁玉。
李宁玉本想再次婉拒，然，她突发觉得可以利用此次的机会来增加自己是老鬼的嫌疑，好让龙川再次把主要审查对象转移到自己身上，加上这次是吴志国主动找上门，如此大好的机会，岂能白白浪费？于是，她以退为进，先是道出何剪烛的过往，期间一再给吴志国做心理暗示，让对方去救人。
结果，便是如今这般结果。李宁玉的计划成功，吴志国人被关押在了地牢里，只因龙川更偏向于吴志国只会听命于李宁玉，所以李宁玉就是老鬼，是她让吴志国去营救同志。
如今龙川仍在想方设法让吴志国招供，一旦有了吴志国的证词作为李宁玉就是老鬼的证据，届时便能向侯爵交代。然，这是于公；于私，他更希望顾晓梦是老鬼，唯独这样才能够借刀杀人，以除后患。于是，他以黄雀的身份作为诱饵，让顾李二人与吴志国同囚一室，想必老鬼定会有所行动。
待龙川等人离去，李宁玉这才来到顾晓梦的床沿，静静地注视着昏睡之人。
此人这几日看似老沉干练，整个人忽然变得成熟稳重，心思和城府极深，可睡觉时的样子，却始终那般稚嫩，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说白了，就像足个正熟睡着的乖巧听话的小孩，但面色尽显苍白。
【晓梦，我究竟该如何做，妳才愿意向我坦白？】
缓缓为顾晓梦盖好被子，动作轻盈，生怕惊醒熟睡之人，李宁玉接着来到吴志国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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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火已被扑灭。龙川与王田香听闻顾晓梦已然从昏睡中苏醒，便借此到地牢查看情况，顺道让她和李宁玉返回各自的房间休息。
“大火已经扑灭，让二位受委屈了。”龙川故作姿态道。
顾晓梦方才醒来，思绪尚未完全清晰，李宁玉见状，伺机道：“顾上尉现在身体虚弱，加上身上的伤口尚未痊愈，就让她暂且住在我的房间行吗？”
顾晓梦一闻此话，这下子脑子是彻底清醒了，赶紧道：“不必劳烦李上校，我可以回自己的房间。”
反对的可不止顾晓梦。王田香一心想攀上顾家，自然也帮衬顾晓梦，道：“大佐，隔离审查期间，这恐怕不妥吧？”
李宁玉闻言，随即道：“我与顾上尉同为女生，相互照应有什么不方便的？” ，以照顾顾晓梦为由，向顾晓梦一探究竟为实，如此大好契机，自然不会放过。
王田香哑然。
龙川思忖了片刻，道：“情况特殊，那就……暂时住在一起吧。”，继而又对顾晓梦道：“顾上尉，妳伤势未愈，由李上校来照顾确实方便些。”
既然是龙川的指示，顾晓梦即便百般不愿，也不得不遵从了。
李宁玉窃喜，脱下自身的军装外套，将其披到顾晓梦肩上，道：“别着凉。”，语气极尽温柔。
顾晓梦被这温暖的举动感动，然，不溢于言表，故作嫌弃。
李宁玉并不生气，她知道，对方是故意为之。其实，自己可以不必如此，在旁人眼中看来，这着实多此一举，然，她就是想这么做。无他，纯粹是真的不希望顾晓梦着凉。这地牢又潮又冷，而顾晓梦的身子又脆弱得仿佛只要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试问李宁玉如何不担心？
顾晓梦欲迎还拒，表面一脸抗拒，实则就这样任由李宁玉一路搀扶自己回房，内心一股暖阳洋溢着，很温暖，且，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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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上啦赶上啦，《漩涡》第十一章终于能赶在今天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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